第十六章 红花老怪(1/1)

小老头儿被她追得慌里慌张,抱头鼠窜,嘴里还“唉呀”“哇呀”乱喊一通,身形却迅捷无比,每次剑光闪过,他都看似笨拙地堪堪躲过。

以柏云泊的身手,又是气怒悲愤之际,所使剑招功力也添了几分的情况下,竟连老头的衣角都没伤到一片儿。

柏云泊也是暗自心惊:这老头儿闪躲毫不费力,功力深不可测,自己却是打他不过。

呼呼喝喝费了半天力气,一套鹤仙剑使完了,老头还好好地站在对面笑嘻嘻地望着她。

柏云泊又急又气,控制不住悲愤委屈,将剑往地上一掷,大哭起来。

老头儿一看慌了,忙道:“云弟,云弟,”走了过来:“云弟,你可莫哭了,老怪且替你瞧瞧,你的小情郎还有没有救。”

边警惕地看着柏云泊,防止她忽然发难,边出溜儿到了展珂身边。

抓了展珂的手臂把了脉道:“哎呦,这伤的可不轻,这可是心脉受损了。”

柏云泊此刻也不哭了,满眼希望地看向老头儿:“怎么样,可能治好?”

老头把粗短的眉毛拧得皱巴巴地:“倒也不是全无希望。只是…”

话说一半,必有所图。

柏云泊闻言却是大喜,只要能救展珂,恨不得老头让她去下刀山过火海她也能立时答应。因此立刻不自觉地转变态度,此刻也不觉老头丑陋了,只觉老头是土地公公,是成了仙一般的人物,话语都不自觉地恭敬了起来:“老伯,你看可有什么难办之处,我能做到的在所不惜。”

老头贼溜溜的眼睛瞄向柏云泊,柏云泊心头一紧,心道这老鬼头不会是有非分之想吧,倘若他要是有无礼要求,我是宁死也不能从的,大不了和展兄一起去死,也遂了心愿了。

谁料老头却道:“我若救他,得耗去半条命去。你这女娃娃故事讲得好听,你若肯报答我,以后都留在这里给我讲故事听,我就救他。”

柏云泊一听松了口气,本想张嘴就答应,又一想以后都留在这讲故事,这个“以后都”指的可是一辈子吗?

一辈子留在这里给这老怪物讲故事,那还不如死了。

我且先讨价还价一个,他要是松口了自然是我赚了,他要是不松口,为了展兄也只好答应了。

心思转了转,答道:“我有好多故事,像西游记这样的故事我有五六个呢,要是你能把我的展兄救活了,我都讲给你听!”

此话套路甚深,你可以想好多故事是特指只有这五六个故事,这五六个故事已经就是好多了,讲完就没有了;

还可以以为除了这五六个故事还有好多故事,这好多故事可以全讲给你听;

或者也可以说我是有好多故事,但我把像西游记这样的五六个故事都讲给你听,别的类型的故事我爱讲不讲。

这就看听的人怎么理解了。

老头儿自然理解为自己喜欢的那层意思,当下欢喜不尽,表示愿意将展珂治好,让柏云泊一定好好讲故事。

柏云泊简直是大喜过望,简直是无有不应,连带着看老头都觉得他顺眼可爱起来。

这会儿有心情打量起老头来,见老头身高好似三寸豆丁,也就一米二三,穿着打扮还真像那庙里的土地公公,就是白发苍苍的鬓边还别着朵诡异的大红花。

感觉这花虽开的层层叠叠的,但颜色紫不紫红不红的,怎么看怎么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。

凝神再一细看忍不住吃了一惊:这花却是自这老头的头皮里面长出来的,天然的一朵大肉花!

形态特别逼真,只是颜色和质感和真花还是有区别的,难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!

老头儿见柏云泊瞧着他的红花,知道她好奇,便道:“云弟,你愣着干嘛呢,你老瞧我的红花儿做什么,我红花老怪这红花你等下再看个仔细,来来来,快先把你的小情郎放到我背上来,我得背他回我家中去治病。”

柏云泊忙将展珂扶到了红花老鬼的身上,那情景,让柏云泊感觉有种惨无人道地欺负童工的视感。

展珂个子高,手长腿长的,于是他的腰对折地弯在了红花老怪的肩上,半边手脚被红花老怪拢着掐在一起夹在臂下,另外半边手脚就惨不忍睹地耷拉到了地上,被红花老鬼拖行。

柏云泊见了心疼,忙紧跟两步,尽量伸出手来护着展珂。

红花老鬼走到溪边,却是身形拔地而起,飘到崖壁上去了。

他驼着展珂的身形在崖壁上晃动,也不见如何吃力,不一会便走到高高的崖壁中间消失不见了。

柏云泊咋舌,那个高度是她的轻功累死也达不到的。

她飞身而上,心想行到哪里就到哪里吧,尽力而为。

然后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,她不出所料地掉了下来。

柏云泊在空中旋转身形,想着一会儿下去的时候八成是站不住的,只能尽量调整身形摔得美观一点了,毕竟同样是摔,摔成个漂亮的美人卧和摔得四仰八叉还是区别挺大的。

正在下坠,只见一道小身影像一枚炮弹似的急速下坠,赶在柏云泊落地之前一把捞住了她的腰带,带着她稳稳落地。

莆一落地,又立刻旋身而上,带着她飞跃上崖壁。

柏云泊暗叫惭愧,之前总觉得自己的轻功已经练到顶级了,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话诚不欺我,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,直接给自己秒杀那种。

红花老怪带着柏云泊飞到了崖壁中间的一块凸起,原来是一块小小的平地,和崖壁底部是的连接之处有一条缝隙,只够一个人平躺着贴地而过。

红花老怪身形麻利,嗖地一下滚进了缝隙里,然后里面伸出一双皱巴巴的小手儿,给平躺在地上的展珂拖了进去。

柏云泊见状也躺在地上跟着滚了进去。

三个人在一条黑乎乎的石道里滚了一刻钟,眼前霍然开朗,却是进了一间石厅。

石壁上还有灯閤,里面点了一盏油灯,照得石厅明明暗暗的,几个人的身影斑驳。